存文地。一个淳朴的狗血爱好者。

【玉逍遥&君奉天】小日常X3

年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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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鱼》

云海仙门有条河。

春天都是鱼苗,又小又细,不经吃,到了秋天,就长得肥壮结实,很有食物的本分了。

玉逍遥整天盯着那条河,像在看炖鱼的锅,恨不得抓一把酱料进去,再生起火,把整条河炖了。

仙门的人大多辟谷,不辟谷的也有一大半吃素,那群鱼悠哉太平了几百年,等到玉逍遥拜入山头,就到了劫数。

“小玉和小默云肯定要拦着,我们不跟他们说,奉天,我知道你最好,你跟我去捞鱼。”晚课结束,玉逍遥偷偷摸摸去找君奉天,“我看过了,里面什么鱼都有,煎炸炖煮样样都行。”他煞有其事地伸出一根食指摇晃,“火种我也备好了,等到夜深就去。”

日头落下山,换做月亮起来。玉逍遥跑去山下打了酒,又兜了一包酱料。等君奉天到地方,正看见地上噼里啪啦烧着柴火,又甩着双鞋,玉逍遥扎了两只衣袖,高高地提了衣摆,有点笨拙地在水里趟着。

“奉天你来真慢,我都要饿死了,”他听见走动的声音,转头对君奉天道,“你再不来,我就自己捞了吃,不给你留了。”

君奉天道:“师父找我说了会话,耽搁了。”玉逍遥朝他摆手,“算啦,不管这事,你快下来帮我。”

他步幅很大地朝岸边跨过来,脚下一深一浅的,每一下都溅出好些水花。他低头看了看衣服,皱起眉头道:“都弄湿了,等会还要晾。”玉逍遥一边说着,一边把衣裾拽得很高,从底下露出截湿漉漉的小腿,“奉天,你到底下不下来?”

君奉天摇头:“看你这样子,要是我不来,你也别想捞到鱼。”

“你这是什么话,看不起师兄吗?”玉逍遥一听这话就提起嗓子,咋咋呼呼地道,“你师兄我什么都会,哪能捞不到鱼……啊呀!”

他还没说完,整个人打了个踉跄,登时跌到河里,哗啦一下,溅起的水足足有数丈高。

君奉天给他吓了一跳,连忙伸出手去拉他,见玉逍遥扑腾着起来,摸了把水,晕晕乎乎地道:“刚才踩到滑腻腻的东西,真恶心。”他低下头张望,忽从水里拎起一条半死不活的鲫鱼,嗫嚅着道,“不会是它吧?”

君奉天看着那鱼奄奄一息的样子,估计是被踩得惨了,“大概是吧。”

玉逍遥一下子高兴起来,扬起眉头,朝他拼命挥舞那条鲫鱼,几乎把鱼甩到君奉天脸上,“我就说我抓得到,你看师兄我厉不厉害?”

君奉天思索:“要是你再重点,这鱼现在就被你踩死了。”

玉逍遥切了一声,把战利品扔上岸。君奉天看他从头湿到脚的样子,提醒说:“等会给衣服烤烤火,否则玉箫看到你这样子,还以为你是给淹死了呢。”

“我知道。”玉逍遥应了声,忽然伸手一拽,君奉天没站住,顿时也扑到水里。

“玉逍遥!”君奉天抬起头,擦着脸咬牙切齿,玉逍遥笑嘻嘻地绕到他面前道,“我们师兄弟就是要休戚与共,我晾衣服,你也要陪我晾。”

君奉天气结,从水里揪住玉逍遥小腿,往自底下一拽,两个人在水里扭打了一会,等到各自没了力气,蔫蔫地上岸,看上去简直就是一双怨气冲天的水鬼。

两人各自脱了衣服,挤干了,一起叠在火上烤,头发也湿透了,各自解了头冠,用手拧着。

玉逍遥靠在石头上,把头发顺开,一边唉声叹气地道:“要是今晚还不干,明天起来就要头疼了。”他偷偷瞥了眼君奉天的神色,凑过来,给他殷勤地倒酒:“奉天,我错啦,你别生气。”

他朝君奉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眼睫眨啊眨的,撒娇卖乖得恰到好处。君奉天冷哼一声,跟他喝了点酒,又把那条给踩得快没了气的鱼瓜分完,两个人抵着头躺在地上,一起看月亮,乌油油的头发在地面铺得长长的,泛着水光。过了会,衣服也差不多干透了。

他们穿好衣服,看看时间也该回去。玉逍遥道:“奉天,我们明天再去山下吃烤肠好不好?”

“你有钱吗?”君奉天说。

玉逍遥亲昵地去搂他的肩膀:“当然是你给我付账,说好了啊,不许不去。”他退开来,笑盈盈地挥挥手,跑走了。他头发还没干,滴水滴了一路,在地上显眼极了,像特地给君奉天留下的记号。

君奉天本也想往回走,走了会,忽闻到一股从身上传来的,很淡的气味。他的嗅觉一向很灵敏,只觉那气味有很多种,一会是甜甜的糕饼味,一会是烧鸡味,还有包子,香肠……

无论哪一种,都不像是他身上该有的!

“玉逍遥!”他追着那地上的水迹,狂奔而去,“我们穿错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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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打歌》

“大师兄,你在写什么?”默云徽在背后问了一句。

玉逍遥给他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上乱糟糟扒拉几下,把桌上的纸笺混成一团:“没什么没什么,小默云,你轻功越来越好了,走路都没声音。”

“可我觉得,大师兄你这话一点都不像在夸我。”默云徽皱起眉头,打量他眼神游移的模样,“你又偷偷摸摸在搞什么呢?”

玉逍遥瞪起眼,色厉内荏地道:“小默云,跟大师兄这么没大没小的,师父今天布置下来的功课完成了吗?”

默云徽道:“三十遍清静经,都写好了。”他眯着眼,看他桌上空白的纸张,“大师兄,你抄完了吗?”

玉逍遥嘴角一抽,险些挂不住脸,欲盖弥彰地说:“当然了,我是大师兄嘛!”他拍了拍胸膛,眉毛扬得高高的,用下巴朝着默云徽道,“师兄我还有正事,你别打扰我,师父传你的剑招学会了没?还不快去练。”

默云徽瘪瘪嘴,不甘不愿地道:“大师兄,你就会使唤人。”话虽如此,还是磨磨蹭蹭地走了。

出门后仍惦记着这事,默云徽于是又去找玉箫:“小师姐,大师兄背着我们在写什么东西。”

玉箫笑起来:“我那个不靠谱的大哥又在搞什么名堂?”

默云徽拉住她袖子,很委屈:“我就问了他几句,他就赶我出去。”

“好啦,我去问问,”玉箫道,“小师弟别生气,我刚做了盘糖糕,你拿着吃,我们不给他。”

玉箫步履轻盈地去找自家大哥,她靠在门边,看玉逍遥在里头提着笔,眉头皱得紧紧的,思量许久才写一两个字。她看了好一会才莞尔道:“大师兄,你在做什么?”

玉逍遥又打了个哆嗦,毛发悚然地说:“小玉,你怎么跟小默云一样,走路没声——”

玉箫打断他,重复一遍:“你在做什么?”

“好啊,一定是小默云跟你说的。”玉逍遥反应过来,气鼓鼓地道,“看我不教训他。”

不过玉箫可不像默云徽,能给人三言两语打发走,玉逍遥给她缠不过,只好支支吾吾地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玉箫朝他眨眼睛:“是什么,写诗?”

玉逍遥嘟囔:“差不多。”

玉箫拍手道:“没想到我不学无术的大哥也会写诗啦,写的什么?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之类的?”

“不是不是!”玉逍遥连忙摆手,“你别乱说。”他站起来,把妹妹往外推,“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玉箫趔趄着给他推出门,心里很不服气,朝里头做了个鬼脸,转头就找君奉天去了。

“二师兄,大师兄在写诗。”

君奉天还在练剑,听到这话便放下手,也没怎么在意:“他写诗做什么?”

玉箫故意说:“大概是喜欢上仙门里哪个女弟子,写些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之类的……”

君奉天蹙起眉头,没说话,过了会,便一拂衣袖,大步地走了。

“玉逍遥。”他堂而皇之地进门。

玉逍遥远远就听出他脚步声,慌忙把手里纸张往案上一甩,又抓了把抄好的清静经,胡乱埋起来。这时君奉天已然进门,他转过头看着自家师弟,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奉天,你来了,你来得正好。”

他给君奉天看案头一堆空白的纸页,又扯住对方衣袖,殷勤地道:“师父让我们抄的清静经,我今晚是抄不完了,你快帮我。”

君奉天想甩开:“我跟你的字又不一样。”

玉逍遥起身把他按在自己座位上,抓了笔过来,往他掌心里一塞:“我字什么样你还不清楚?照着写就好了,奉天,你帮我这一把,反正你也没事可做。”

君奉天很不情愿地挑了挑烛火,一边写一边道:“就会让我帮你做事。”

玉逍遥搬了把凳子来,坐在他旁边一起抄,口中笑道:“因为你是最好的奉天嘛。”

“那我帮你这个忙,你得告诉我你是在写什么诗。”君奉天说。

玉逍遥手下顿时一抖,笔尖划出一道长痕:“怎么你也问起这事来了。”

君奉天一边低头写字,一边道:“怎么,不能同我说?”

玉逍遥悻悻然说:“也不是,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我在写关于我俩的歌词……”

君奉天停下手,讶异地看他:“写歌?”

玉逍遥给他盯得有点不好意思:“就是歌嘛。这年头行走江湖,要有歌,名头才更响亮。”他说着略振奋起来,眼睛闪亮亮地转向君奉天,“以后大家传唱开,一听到歌,就会想起我们奉天逍遥大侠了!”

君奉天沉吟道:“可要是写得烂,传唱出去就变成丢人。”

玉逍遥瞪起眼:“对师兄我有点信心好吗,虽然我只写了一半,不过这一半我自己可是很满意的。”他故作神秘地笑道,“不过,现在还不能给你看。”

君奉天冷哼一声:“我也没想看。快抄吧,免得明天抄不完,师父又要罚你。”

次日早课,九天玄尊带他们又念了遍感应篇,开始给他们发收上来的清静经。他夸奖默云徽抄得认真,又称许君奉天字迹端正,玉逍遥在底下昏昏欲睡,忽听见九天玄尊道:“玉逍遥!”

他脑袋一沉,撞在桌子上,醒了。九天玄尊走到他旁边,把那叠纸交到他手上:“你的清静经,你看看。”

他心里嘀咕,莫不是君奉天帮他抄经,给玄尊发现了,又见玄尊伸手从里面抽出一张,让他站起来:“你自己念一遍。”

玉逍遥满头雾水,心里打鼓,他清了清嗓子,照着念道:“何惧魔浪滔滔,云海一笑……啊?”

他吓出一身冷汗——怎么把这张纸交上去了!他抬起眼皮,瞥了瞥玄尊冷若冰霜的神色,心里暗暗叫苦。

玄尊道:“继续念。”

玉逍遥只好硬着头皮念道:“神谕正法仗义,奉天逍遥,只愿携手江湖,浪迹天地……”

他一边念,一边偷偷打量身旁人的神情,默云徽和玉箫都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真是没良心,玄尊脸上阴云密布,胡子都要吹起来,定然气极,至于君奉天——

他胆战心惊地用余光瞥了下,只见对方正一本正经地端坐着,明明是再严肃不过的姿态,眼中却露出饶有兴味的笑意,在专心地听他念词。

玄尊伸手敲在他桌上:“你觉得这经写得怎么样?”

他瞥着君奉天,鬼使神差地说:“我觉得,写得还不错……”

“……”玄尊简直七窍生烟,火气上头,顶着的蜡烛都跟着亮了一截,厉声道,“既然认为写得好,就回去抄八百遍!”

这声音掷地有声,玉逍遥给吼得整个人都蔫了。

“奉天!你等等我!”一下早课,他就追上去,忙不迭地道,“你快帮我抄,我一个人抄不完!”

他按着君奉天的肩膀,整个人可怜巴巴的,君奉天心里想笑,面上却绷着说:“是你自作孽不可活,怎么又要我帮忙?”

玉逍遥气道:“我不管,这首歌有给你的一半,你也要帮我抄一半!”

他说着拽住君奉天的手,不依不饶地往屋子里拖,君奉天笑出声来,跟他入内,两人一并奋笔疾书,抄得手腕发酸,睡意朦胧,半昏半醒之间,君奉天听见旁边的人在慢慢地哼一段小曲。

 他听了一会,说:“这就是那首歌的旋律?”

玉逍遥点头:“是。”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君奉天,“不差吧?”

“还成,至少听着不丢人。”君奉天低头抄词,忽地道,“不过你的歌词还没完成,之后你再拿过来,我们一并写另一半。”

“奉天你也喜欢写歌词?”玉逍遥眨眨眼睛。

君奉天不看他,泰然自若地道:“毕竟,这是我们奉天逍遥的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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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心》

玄尊新收了一个弟子,其过程颇具趣味性。

那弟子今年才二十来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他耳闻玄尊威名,热血上头,便大言不惭地登山挑战,然后被玄尊毫不手软地打破了头。

玄尊意在杀他傲气,下手难免重了三分,以至于他在拜师礼上,还带着两个极为显眼的淤青眼圈,脑门肿着几块,叫人不由猜想他之前究竟是被打成怎样的猪头。

正因出场时顶着这样的造型,玉逍遥在仙门的格调,从此就一蹶不振。甚至当他修养完毕,笑嘻嘻去找几个同修聊天,对方瞪着他一张白皙俊容,简直不能跟拜师礼上那个鼻青脸肿的家伙联系在一起。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玉逍遥笑得一张脸如生春风,融融动人,“我知道我长相不错,但你也不用看得如此入迷,我会不好意思的。”

“……”同修后退两步,玉逍遥靠容貌刷高了一截的美好印象,瞬间因这不靠谱的言辞跌回谷底。

那段时间,他刚入门下,课业还不重,连一身修道人服装都还未发放下来,便整日在仙门游手好闲,四处乱晃,有时观察仙芝灵草,有时去仙门食堂捞点食物,记账不算,还嫌弃难吃。他是很典型的富贵长相,下巴埋在镶了毛边的领子里,显得一张脸圆圆白白的,像某种讨人爱的糕点。可惜这块糕点只可远观,一旦靠近,就会觉得腻腻歪歪,摆脱不掉,并且不黏走人身上的钱是不罢休的。

日子一久,仙门众人就真是怕了玉逍遥了。

那时君奉天还在兢兢业业地学习道藏,脚踏实地地研究剑法,但外面的消息仍然断断续续地传过来。先是一个狂妄小子来挑战玄尊,然后被打成了猪头,再过几天,却说那个猪头原来生得芝兰玉树,俊美可亲,可惜又过一段时日,对方评价陡然直下,原来那俊美可亲的青年乃是个嚣张跋扈的恶霸。

这算怎么回事?君奉天听得一头雾水,便很想领略一番那位集合“猪头”“俊美可亲”“欺男霸女”形象于一体的仙门新客。他偷偷遛出门,在仙门转了圈,可惜一无所获,不由略觉失望。他正打算回返,却遥遥望见仙门伙夫手持菜刀与汤勺,怒发冲冠,杀气腾腾地冲出门,发出惊人的吼叫:“玉逍遥,你又偷拿东西!!”

在伙夫的追杀路线上,一位身穿道袍,发挽道髻的年轻人正狂奔而来:“大师傅,你给我记个账嘛,不要这么凶!”

君奉天有点看愣了,那青年步履如飞,一路疾奔,擦过自己身侧,有什么东西从他衣袖间落下来,他下意识劈手接住,发现那是几条生肉。

“……”他想了想,捏着东西,也拔足朝对方追了过去。

那青年脚步极快,轻功与君奉天不分伯仲。对方一开始还以为是伙夫在穷追不舍,大呼小叫地不住告罪,之后却也反应过来,一扭头,正望见一个眉目清俊,面容严正的少年紧紧地追在他后头。

玉逍遥给吓得脚下一顿,顿时在地上栽了个跟头,捂着脑袋半天没起来,龇牙咧嘴地喊疼。君奉天默默看了他一会,心想这人年纪比自己大些,怎么一受了疼,就和受欺负的小娃娃一样幼稚?

他朝对方伸出手,有些别扭地扬起下巴。玉逍遥抽着凉气,抓住他的手,却没顺着他的力气站起来,反而往底下使力一拽,拽得君奉天直接摔到他旁边。

玉逍遥看着少年摔到地上,脸上从错愕到生气的样子,不由放声大笑起来,他笑得直喘气,前仰后合,几次都差点歪到君奉天身上,而后者迅速拧着眉头躲开。

玉逍遥一点都察觉不到对方神态的嫌弃,笑得有点气虚:“你轻功真不错,但追在我后面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

君奉天不说话:“……”

玉逍遥瞪大眼睛,有点惊讶:“这个笑话不好笑吗?”

君奉天想了想,说:“一点都不好笑。”

“好吧。”玉逍遥叹气,很失望,他的眼睛在君奉天身上直打转,“你也是仙门的弟子?”

君奉天说:“还没正式拜师。”

玉逍遥一下子振奋起来:“那等你拜入门下,就要喊我大师兄了。”他要去拍君奉天的肩膀,奈何对方闪身后退,玉逍遥的手就拍了个空。

君奉天很别扭地想,父亲怎么就收了个这样的徒弟?

被未来的师弟嫌弃,玉逍遥也不伤心,自顾自地去捡林子里的树枝,又从衣袖里摸出来一个小锅——真不知他是怎么塞进去的——架在树枝上生火。他看了看火势,把从伙夫那里摸出来的食物都倒进去。

他看食物的表情很专注,很满意,又嫌火太小,居然鼓着脸对那里吹气。

君奉天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他像个在对火焰专心施法的巫师。

玉逍遥一边看火,一边朝他自我介绍:“我是玄尊新收的徒弟,叫玉逍遥。”

君奉天点头说:“我知道。”

“诶,我这么有名气吗?”玉逍遥偏偏头,眼睛睁得乌溜溜的,一时颇为自许,君奉天说:“仙门的人都知道,你来挑战玄尊,然后被打成猪头,晕了三天三夜。”

玉逍遥立刻蔫了,悻悻说:“玄尊确实修为高,怪不得说姜还是老的辣,等我年纪大些再挑战,说不定就能赢了。”

君奉天忍不住给他泼凉水:“你可别想得太好。”

玉逍遥蹭一下站起来,气呼呼地说:“你可别小看我,我可厉害啦!”

君奉天挑起眉头,直直地盯着他看了会,然后捡起根树枝来,微微笑说:“那就让我见识一下?”

他容貌本就俊朗无俦,此时更增添一段少年人特有的盛气,好似皎月出林,焕然生辉。

玉逍遥辗然笑道:“有的是能让你见识的厉害!”

两人就拿树枝做剑,好好的比试了一场。他们修为不相上下,君奉天底子好些,招式很稳,玉逍遥却简直没有招式可言。他一振衣袖,大声呼喝道:“你当心,下一招就是我得意武学,听名字就知道很厉害!”

君奉天与他步履交错,旋身闪开,鞋尖震起无数枯叶:“尽管来!”

玉逍遥气沉丹田,中气十足地吼道:“惊天动地第一掌——”

君奉天“嗤”一下笑了。

这号称惊天动地的掌风袭上他的面庞,君奉天衣袖一卷,化消泰半,但仍给震得不住滑退,玉逍遥见他后退,脸色忽然大变,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不可啊!!”

君奉天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处正是那口炖着东西的锅。

玉逍遥往他疾步扑来,扯住他的手,奈何余劲未消,两人顿时齐齐摔倒,在地上七扭八歪地滚作一团。

好在没撞倒锅,玉逍遥松出口气,四肢舒展,瘫在地上喘气,过了会,突然朗声大笑起来。

他笑得极放松,极投入,君奉天听着听着,也忍不住跟着大笑。

两人一并笑了会,气喘吁吁地聊天:“我厉害吧?”

“厉害。”

“服不服?”

“不服。”

“叫不叫我师兄?”

“不叫。”

玉逍遥一点都不生气,偏过头朝他笑。锅咕咕响了阵,水开了,玉逍遥一咕噜坐起来:“未来的师弟,要不要一起吃?”

他笑起来的样子非常惹人喜爱,脸上还流动着火焰的光彩,像浸在暖融融的蜜糖里。

君奉天心里有点很微妙的感觉,对着那张脸沉默片刻,然后把手朝对方摊开——里面居然是那几条生肉。

那时的君奉天还没料到对方黏糊糊的糯米糍本性,而此番相识的直接后果,是次日仙门众人十分惊悚地看见那个不靠谱的大师兄和靠谱的玄尊继承人勾肩搭背,俨然是关系融洽,众人震惊之余,不由对仙门未来感到深深的担忧。

而此事另一直接后果,就是玉逍遥在仙门食堂欠的账,很快就有人垫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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