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文地。一个淳朴的狗血爱好者。

【云海仙门】圣诞party

现代,群魔乱舞,有一点点奉天逍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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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教授,你今天下班格外早。”映霜清同他打招呼。

君奉天朝同事点点头。他一只手底下夹着文件包,另一只手拿着课本,整个人衣着谨严,站姿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俨然是庄重自持的资深教授形象,连那略显圆润的脸颊轮廓都透着威严而不可侵犯的气息。

他们此时正站在德风大学的校门边,街道上车如流水,道旁的树底挂满霓虹灯和雪花片、金色铃铛之类的装饰,充分彰显节日的气息。通明斑斓的灯火映照着君奉天侧过来的半边脸,把那不苟言笑的脸孔都照出几分温暖可亲的意味。

“有私事。”他对同事的疑问做出了简短的回答。

“真难得你有私事。”映霜清笑起来,若有所思地说,“不过也是,毕竟是这种节日……”

“啊,不是你想的那样。”君奉天迅速捕捉到了姑娘的言外之意,语调毫无起伏地说,“是校友会。”

他的表情很正直,声音很庄重,这两者结合所达成的效果,简直让映霜清为自己先前的猜想而感到羞愧。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面走。这天从上午九点开始下雪,到了现在,积雪已十分可观,沿路能看见许多学生堆出来的雪人——德风大学校风质朴,但这并不意味着学生缺乏童心与生活的乐趣,虽然平心而论,这些雪人大都堆得非常丑。

“这是你学生的作品吧?”映霜清指着其中一个道,“堆得还挺像的。”

君奉天本想问为何能从一个雪人看出创作者师从何处,但在看到成品的刹那,他就把问题咽了回去。映霜清掩唇微笑说:“连你手里的书都做出来了,这孩子心思真密。”

君奉天对着那明显以自己为原型的雪人研究片刻,点头说:“应该是离经,云忘归堆的没那么精细。”

言谈之际,两人又经过几个雪堆。映霜清对学生们的作品颇感兴趣,笑意盈盈地观察了一路,忽的看向路口道:“你看,现在还有学生在那堆雪人,年轻真好……”

她的感慨还未抒发完毕,那在路口堆雪人的“年轻人”已朝他们转过脸来,亮如白昼的灯光照出一张惊喜的笑脸。

“奉天!”那人朝君奉天喊了声,大喜过望地跑过来。他裹着围巾,衣服也很厚,从帽子底下翘出一绺一绺茸茸的白毛,搭配上在雪地深深浅浅的跳跃步伐,看上去简直像只欢脱的雪橇犬。他一路冲到君奉天面前,驾轻就熟地把对方的手捉过来,在掌心里搓着取暖。

“你出来真晚,我等得快闷死了。”他语速很快地抱怨着,尽管映霜清在他脸上荡漾的笑意里看不出半点怨怼的意思。青年堆了半天雪人,五指都是红的,君奉天给他搓着手,脸上表情犹自纹丝不动,映霜清看在眼里,对自己这位同事不由更生出三分敬意。

“快点快点,小默云给我打了十个电话了,大家都等着你过来。”他对着掌心呵气,拽着君奉天道,“还有十七,他那个德性你清楚,我费了半天劲才把他弄出来,要是他等不及跑了,那就全是你的错。”

他嘴里说得喋喋不休,君奉天从衣袋里摸出团东西来,往他口中一塞,絮絮叨叨的话语瞬间成了含混的嘟哝。天迹口齿不清地鼓着半边脸说:“这苹果哪来的……”

“学生送的,给你。”君奉天转头跟映霜清告辞,“我先走了。”

映霜清点点头,那头天迹犹自说:“不太甜……”

“你刚才在堆什么?”

“问这个做什么,想堆蛋糕,但不太像,雪做的蛋糕有什么意思?还是吃真的蛋糕要好。”天迹说话非常轻快,又总含着甜蜜的笑意,吐字的声音像从喉咙里蹦出来的一粒粒糖珠。

对于在圣诞夜举办云海大学同门聚会的安排,默云徽给出的解释是,“反正大家都没有事做,比起两两互相温暖,还不如大家一起彼此温暖。”

虽然话中的逻辑性值得商榷,但圣诞夜当天,众人确实没有特殊的安排,于是事情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尽管当时地冥正露出一种好似在红酒杯里看到蟑螂尸体的表情,很明显在他与世隔绝的心灵中,并不太需要这样的温暖。

默云徽订的包厢在一家装潢典丽的饭店,走廊里回荡着优美的钢琴曲。鉴于这位小师弟已经给他打了无数个催促电话,天迹还未到门边便遥遥地大喊:“小默云,我到了,快给我开门!”

那门应声而开,天迹拉着君奉天一头扎了进去。

里面灯火通明,众人都在,天迹心中欣喜,正待发话,忽听见一声脆亮的“Merry chrismas!”的呼喊,耳边砰砰一阵作响,天迹只觉眼前乍花,从彩球里爆开的缎带瞬间洒了他和君奉天满头满脸。

“……”君奉天冷静地从脸上抹下一把彩条,比起立时窜起来的天迹,他表现得显然镇定得多。那彩球分量很足,两人从头到脚挂满荧光色的彩带,看上去活像一对缠满彩灯的圣诞树。

“小默云!”天迹咬牙切齿地发出怒吼,话音未落,从左右两侧忽蹦蹦跳跳窜出几个小孩子来,各自提着一瓶喷雪罐对他一阵狂喷。霎时泡沫狂舞,彩屑横飞,孩子们一边被呛得猛烈咳嗽,一边大声嚷嚷:“大师伯圣诞快乐!”

默云徽躲在餐桌后面,朝他们笑嘻嘻地道:“大师兄,高兴吗?这是给你准备的惊喜。”

 “好啊小默云,你真是会给我们惊喜!”天迹磨着后牙槽,抹了把脸上花里胡哨的彩带,从澡雪手里抢过喷雪罐,朝默云徽劈头盖脸地乱喷。对方被他追得绕餐桌直跑,仍不可避免地被喷上满头的雪花泡沫,打理精细的头发成了麦当劳叔叔五彩斑斓的爆炸头:“师兄我错了!这都是几个孩子的主意,其实我们只想跟你开玩笑,二师兄那是殃及池鱼——”

“你还敢说!”天迹气得声音都拔高了一截,两个人在包厢里你追我跑,沿路飞起无数彩条和雪沫,好似两只五颜六色的山鸡在彼此拔毛,此时非常君正端着一盘高高的蛋糕从里面出来,被默云徽撞了个人仰马翻,手里蛋糕盘在空中飞转了一圈,好不容易重新端稳,又被追杀而来的天迹误喷了一身雪花。

“小默云你别跑——”天迹提声大喊,却被人从身后按住了肩膀,他一转头,正对上非常君温文尔雅的笑脸——对方带着满身斑驳的蓝色雪沫,好似一颗变异的黄花菜,吐字清晰地说,“好友,你真让我愤怒。”

语罢,非常君把已然沾满泡沫的蛋糕猛地往天迹脸上扣了下去,脑袋和餐盘相撞,发出十分响亮的一声脆响。

天迹发出惨叫:“啊啊啊啊!我错了,好友你住手,奉天,奉天,你在哪,你快来救我!”

场面一片混乱,那在角落里演奏着音乐的橘发钢琴家十分应景地狂踩踏板,把原本悠扬宛转的曲调改弹成了《野蜂飞舞》,两个小孩子绕在他旁边,对着客厅吵吵闹闹的人群直笑,其中一个笑得尤其厉害,又对着钢琴家天真无邪地问:“他们是在玩什么?我也可以一起吗?”

橘发钢琴家弹出一串流丽的音阶,阴测测地笑道:“记得给那个白发大哥哥多喷点雪花。”

等到弹奏完毕,房间内已是满地狼藉,天迹瘫在君奉天身上喘气:“非常君好友,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非常君把空了的雪花罐扔到一边,余怒未消地道:“我做了大半天的蛋糕,还没给人看一眼,就被你弄毁了!”

天迹做了个投降的手势:“现在就算我给它陪葬,它也不会回来了,好友节哀吧。”

另一头的橘发钢琴师应时对景地弹起了《安魂曲》,见非常君的怒意又有重新积蓄的趋势,天迹对那过分尽职尽责的艺术家发出悲痛的吼叫:“地冥,你有完没完!”

对方这才慢慢悠悠地奏出一段低音,给这场热闹非凡的演奏会做结束,站起身笑道:“这不是为你们的表演助兴么?”

天迹扒拉着头发上乱七八糟的点缀,好在玉箫贴心地给他送上了镜子,他想扯彩条,却不小心拽着了头发,登时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他身上疼,心里更疼:“你们晚餐还准备了什么,不会只有蛋糕吧?”

“没有了,你要么别吃,要么吃我精心准备的大圣果套餐。”非常君冷酷地说。

天迹气若游丝地告饶:“我都道过歉了,改天请你吃叉烧包和烤鸡赔罪好不好?”他忽然被点醒,眼睛一亮,恍然说,“烤鸡,圣诞夜怎么能没有烤鸡!”

他殷勤地看向默云徽,连连挥手道:“小默云,我要吃烤鸡,烤鸡!”

默云徽正扶着桌子,让澡雪和秋水给他摘头顶的泡沫:“大师兄,别喊了,我们本来准备的主食就是蛋糕,现在一半已经在地上了。”

天迹不依不饶地去摇他的肩膀:“我要吃烤鸡,没有就叫外卖!”

默云徽被他摇得脑袋里当啷作响,脸都白了一截,玉箫跑过来打圆场:“行了行了,大哥你年纪也不小,怎么在吃的事情上一点长进都没有?”

姑娘打开手机准备叫外卖,君奉天却摇头道:“先不用了。”

众人都看向他,君奉天迎着目光,泰然自若地解释:“已经在路上了,算算时间也快到了吧。”

这一瞬间,众人只觉君奉天身上散发的沉稳可靠气场已然实体化,在他周围笼罩成一圈明朗动人的光辉,哪怕是他头上星星点点的彩条也不能折损丝毫。

屋内正说着,外面恰巧传来敲门声,来得实在可称及时。两个年轻的声音在门外笑吟吟地道:“老师,我们到了。”

“是离经和忘归。”君奉天说,“玉逍遥撞翻非常君的时候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所以让离经他们带点吃的过来。”

此话一出,君奉天身上的可靠光芒已然不可逼视,颇接近于救赎众人的神光。他在众人感动凝望中打开门,两个学生欢欢喜喜地挤进来,玉离经提着一摞食盒——天迹已然从中闻到了他日思夜想的香气,而云忘归背着手,不知藏了什么东西。

“老师。”云忘归笑着道,在君奉天走到身前的刹那,忽然踮起脚,把手里的物事戴到了君奉天的头上。

那是一顶圣诞帽。                                                     

“圣诞快乐!”两个学生齐声道,笑着拍手。而君奉天愣了下,伸手摸了摸头顶的东西,居然也不为这小小的恶作剧生气,反而展开眉头,露出一缕微不可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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