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虫仔的生贺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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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如联谊吧。”

史艳文放下手中的文件，语气轻松。

颢穹孤鸣看了看桌上的台历，面露犹疑：“这周末？”

男人点点头，用记号笔在那个日期上画了一个圈：“就这周末。”

正气中学与苗族希望中学，几十年来都是死对头。领导彼此敌视，学生互相约架，关系差到不能更差。这种情况在史艳文担任校长之后有所缓解，因为他的同胞兄弟藏镜人，是苗族希望中学的教导主任。

这种事对于两校学生而言显得十分有趣，明明是水火不容的两处地方，坐在校办公室里的人面孔却是一模一样——史艳文与藏镜人，不但是兄弟，还是双胞胎。

据说曾有一次，两所高中的学生在门口约架。尚未开打，便看见史艳文从不远处施施而来，众人呆滞片刻，一瞬间皆作鸟兽散，只是一方喊的“校长”，一方却喊的“主任”。

藏镜人对此很不满意，说史艳文多管闲事，还连累自己。他是很喜欢打架的，当初两校仍针尖对麦芒之时，藏镜人正是苗族中学的顶尖战力，但现在英雄无用武之地，便很有些沧桑喟叹。

如此，既有双方领导努力，后辈学生又因为各种原因有着良好的私交，两校关系便这样逐渐缓和下来。这次的会议，便是讨论如何维持长期的友谊，官方名称叫做“中苗友好交流会”。

而史艳文提出的“联谊”提案，得到通过之后很快付诸实施。时间就在四天后的周末，主要负责人是两校的学生会长，正气中学的俏如来，和苗族希望中学的苍越孤鸣。

 

俏如来走出校门，微凉的夜风吹起他细而软的浅白色头发。

有几个学生在后面陆续步出，对他热情地打招呼，俏如来便也微笑着点头回应。他面容俊秀，眉眼温柔，笑起来的样子很是讨人喜欢。

学生们对他挥挥手告辞了，他便低下头，手指慢慢地按着手机屏幕。拨出的号码很快被人接通，他看着不远处朦胧的灯火，脸上习惯性地浮起柔和的笑意。

“你好，我是史精忠，我想要和你商量一下联谊的事情……是的，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吧。好……就在那里，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俏如来捂了捂围巾，开始大步往外走去。

苍越孤鸣的号码，在他手机里已经存了一段时间了，只是交集不多，便少有联系。不过尽管如此，这位苗族希望中学继承者的面貌，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地点约在离两所中学都很近的一家餐厅，叫做九脉峰。俏如来被父亲带着来过一次，是去跟叔父一起吃饭。那次的记忆称不上很美好，作为情侣用餐圣地，空气中浮漾的缠绵爱意让藏镜人大为光火，几度差点掀桌。

苍越孤鸣为何约在那里呢……他这样思索着，却也并未多想，手指已经触到了餐厅冰凉的玻璃门。侍者态度恭敬地替他拉开，走进去的时候，他注意到那门上还带着玫瑰图样的金属贴花。

深紫发色的青年坐在桌边，已在等候。苍越孤鸣眉目清隽，打扮得体，举手投足都很优雅。他的父亲正是颢穹孤鸣，家里是苗族中学最大的赞助方，把希望中学都赞助成了贵族高校。

“抱歉，让你久候。”俏如来走到他面前，摘下围巾，对方已经俯身替他拉开了椅子。

“没有多久。”

“那么……”俏如来低头翻着包里的文件，正欲取出，苍越孤鸣已经十分自然地说道：“不如先一起吃个晚饭。”

碧蓝色的眼睛从容映出他微怔的脸孔：“你没有吃过吧？”

俏如来低头看着洁白的桌布：“没有。”

“那就好了。”苍越孤鸣笑道，并伸手按了铃。

这一次的用餐体验好得过分。双方态度友好，相谈甚欢，除了四周氛围不可避免地带着爱侣之间的缱绻，简直称得上无可挑剔。

餐盘被撤下，换了饭后甜点端上来。俏如来吃了点水果，终于决定再提一次正事。

他拿出了计划书与两校附近的地图：“校长将这件事全权交给我们处理，因此需要好好筹划一下。”

对方点头，两人开始商讨方案，俏如来已经找好合适的联谊场地，并在地图上用签字笔标明。苍越孤鸣从他手里接过笔，同时稍稍起身，在图上描画路线。青年低下头的时候，一缕略长的鬓发拂落在纸张上，俏如来顺着深紫色的发丝往上看去，正对上那双澄明而专注的眼睛。

他便鬼使神差地一个发怔，对方耐心地问：“俏如来？”

“啊，抱歉。”他道，“刚才说到哪里了，苍……”

“叫我苍狼就好。”对方礼貌地提醒，“我的家人都是这样叫我的。”

俏如来噎了一下，便说：“好的，苍狼……”

青年看上去很满意，对他微笑了一下：“那么，继续讨论联谊的事情吧。”

出门的时候，夜风似乎更冷了一些。俏如来瑟缩了下，旁边的苍狼已经替他把围巾小心地系好。之前结账的时候，他也是用这样谦雅有礼的态度要求由自己请客，被俏如来坚持谢绝了。

手捂在柔软的布料上，俏如来把下颔埋在围巾里，不知为何有些紧张：“谢谢。”

他们身旁时而有人经过，因是在餐厅外，大多是互相依偎的爱侣。悠长的琴曲轻飘飘地散开在空气中，斑斓的灯光在青年眼中似水一般泛起涟漪。

“那么，我先告辞了。”俏如来微微鞠躬，几绺长发自颊边垂下，掩住一角薄红色的嘴唇。

苍狼站在原地，看着他道：“路上小心。”

白发青年点点头，转身离去。苍狼仍伫立不动，幽深的头发似与夜色相融。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地，如释重负一般舒了口气。他抬起头，看着苍茫的夜空，几粒星辰在天幕角落处不易察觉地发着亮，就如同一些被小心掩蔽着的情绪，谨慎而踯躅，却又无法抑制地散开着光彩。

 

冽风涛叩了门，抱着一沓文件进来。

苍狼坐在桌边，手中拿着打印完成的企划书。红发青年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口中道：“这样，联谊的准备差不多就完成了吧？”

“是的。”苍狼点了点头，眼眸温润，“冽风涛，你也要参加么？”

对方有些怔愣，过了一会儿才道：“是。”

“我记得你不喜欢热闹，还以为这次也要扯个理由不去呢。”苍狼笑说。

“陪妹妹……”青年有些尴尬。

苍狼想了想：“我记得她跟正气中学那个日本交换生是……朋友？”

冽风涛有些忿忿：“嗯。”

苍狼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膀：“听说我们高中不少学生，都跟正气中学那边的人关系不错呢。”他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神态放松：“这是好事。”

联谊如期举行，地点是一家酒店的礼堂。俏如来和苍狼提前一天带了人去会场布置，把印着“中苗友谊交流会”的横幅挂好的时候，两人都不由舒了一口气。

苍狼正站在脚手架上，俏如来抬起头，看着他微微一笑。会场中央亮着一盏水晶灯，四周光彩辉煌，那淡金色的眼眸便似琉璃珠一般明润耀眼。

周末，正是满月，桂魄皎洁。良辰吉日，便该花好月圆。

史艳文校长与颢穹孤鸣校长一起上台致了辞，委婉地表达了两校和平竞争，友好发展的祝愿。察觉到底下学生已经开始打呵欠，史艳文善解人意地表示：“那接下来的时间，希望大家玩得开心。”

有长辈在，总是让人觉得拘束的。史艳文搁了话筒下台，四处观望了一番，顺利地在大厅角落找到了沉着脸的藏镜人。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男人笑得很温和。

藏镜人自顾自地倒着酒：“无心不知怎么听到了这事，一定要凑热闹。”

忆无心是在隔壁的灵界高中上学，藏镜人一直想让小姑娘转到苗族中学来，无奈未果。史艳文从同胞弟弟手中接过酒杯，抬眼向四周望去，璀璨的灯光照亮了底下一张张年轻的脸孔。

苍狼和俏如来组织了活动，舞台上气氛活跃。也有喜好安静或者另有事情的，宽敞的礼堂给他们提供了足够的空间。不远处，正气中学的日本交换生剑无极正拉着凤蝶说话，因为考虑到校规并不允许学生喝酒，青年手中的玻璃杯里装的是红色汽水。

冽风涛很遗憾地并不在场，他被茹琳拉过去调配饮料了。剑无极晃荡着杯子，冁然笑着往凤蝶手里递去。

姑娘正伸手要接，却猝不及防被另一只手更快地抢走。蓝发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中间，笑容和善。

剑无极被吓得倒退几步，瞪着眼看着神蛊温皇将杯中饮料一饮而尽。

他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在？”

神蛊温皇笑得更开：“我为何不能在？这家酒店就在我的名下。”

酒店名为还珠楼，老板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神蛊温皇与苗族中学的董事们关系不错，这次活动十分慷慨地没有收场地费。

“原来是到这儿棒打鸳鸯的。”藏镜人鄙夷地看了友人一眼。史艳文与他碰了杯，便扯了男人袖子往外面走。

“去哪里？”

正气中学的校长头也没回：“到外面去，在这里喝酒不好。”

几轮活动下来，俏如来已觉疲累。他将事情交给随行的云十方老师，自己到礼堂角落处找了个地方坐下。

笑语犹在耳边，青年面容却十分沉静。他脸上带着薄汗，双颊微微显出绯红的颜色，秀雅眉眼在灯光下皎然生辉。

有脚步声在身旁停止，俏如来问：“苍狼？”

一只骨节修长的手伸到眼底，给他递了水过来。俏如来接过道：“谢谢。”

他之前讲了太多话，声音便有一些低哑，饮下几口水才恢复清润。苍狼在他身边坐下说：“很累？”

俏如来摇头：“还好。”他抬头看着不远处高谈嬉笑的学生们，也跟着弯了弯唇角：“我很开心。”

苍狼看着他额头的汗珠：“觉得热的话，不如去外面走一走。”

他一怔愣，尚未应答，对方已经自然而然地握住他的手腕，站起身来。

晚风拂过耳际，月色明朗。还珠楼酒店选址清幽，穿过一条林道，便能看见湖景。烟波渺茫，月光粼粼荡漾，路灯的晕光繁星一般在树后闪烁。

浊气一荡而空，浑身只觉清爽，俏如来心情很好，语气都欢快了许多：“原来还珠楼酒店后面还有这处所在。”

苍狼说：“你以前来过？”

“跟叔父来过一次。”俏如来道，“来找叔父的朋友。”

自然是酒店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负责人。

“嗯。”苍狼点头，在湖边坐下，有些出神地看着水面上闪动的波光，“我也来过一次。”

“哦？”俏如来笑了。

“也是被叔叔带着来的。”苍狼缓声道，“也是来看他的朋友。”

俏如来在他身旁坐好，偏过头看着他的眼睛。月光落在青年浅白色的头发上，流淌出珍珠一般的莹莹光泽：“好巧。那时候我们没有在这里遇见，真是可惜……”

苍狼垂下眼睫，声音很低，仿佛笼着一道梦境：“不过那天，我看见了一个人。”

青年眨眨眼：“谁？”

“一个我听说了很久的人。”他转过脸来，眼中如蕴星辰，“我父亲经常跟我提起他。”

“能被颢穹孤鸣校长提起的人，应该很厉害吧。”俏如来笑道。

“是。”苍狼点头，眸光略深。他专注地凝视着俏如来浸润在月下的侧脸：“明明与我同龄，却仿佛各方面都比我优秀许多。”

俏如来思索了一会：“也许你父亲是经过了语言的夸张……”

“不，我那时是真的这样相信的。”苍狼笑了笑，他的嘴唇薄而上扬，脸颊轮廓在朦胧的光线中显得十分柔和，“甚至有些羡慕他，心里觉得，如果父亲把同样的赞赏投向我，该有多么好。”

俏如来内心一动，忽的道：“你现在也做到了。”

苍狼却只是沉默地看着他，过了一会方才接续：“但那时，我并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所以那天，我听说叔叔的朋友带来了那个孩子，就偷偷地溜了出去，想要看看他。”

白发青年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

“我看见他被人牵着，走在酒店的过道上。我只望见一个侧影，却先是觉得，果然如此啊，然后……又忽然有些说不出的想法。”

苍狼微微仰起脸，微凉的风吹动颊边的头发，在他的眼中倒映出苍茫的夜空。

“后来呢？”俏如来柔声说。

“后来……似乎是一直挂意着吧。”青年想了想，“这感觉说起来，一定让你觉得奇怪。对这样一个被自己父亲再三称道的人，不觉得嫉妒，也不觉得讨厌，反而只是挂意着……就如同这样惦记在心里，听着他那些事情，就能够更了解他一点……”

“你……”俏如来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苍狼舒展眉眼，如生春风。他正要说话，背后却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却是正气中学与苗族希望中学的两位教师。俏如来微怔一下，便反应迅速地站起身。他礼貌地打过招呼，就拉着苍狼离开了。

留下来人站在原地，锻神锋看着两个后辈的身影，若有所悟：“我就说，不应该来这里。”

废苍生道：“为何。”

对方笑了笑：“挡人姻缘被马踢。”

月光照在树丛上，顺着蓊郁的枝叶水一般滴落下来。俏如来在林间缓步而行，忽的舒出一口气，对着身旁的苍狼道：“希望没有打扰到他们。”

苍狼说：“我们两所高中之间，关系密切的人倒还真不少。”

他望着俏如来，目光灼灼，竟令人心中传来无声的悸动。青年想起对方之前说过的话，一时有些无来由的窘迫，便别过眼去，他说话声音很轻，像掠过枝梢的一缕风。

 

“我们……不如回场地吧。”他试探着道，同时垂下头往前走。

身后却传来骤疾的脚步，是苍狼追了上来，一只手蓦地抓住自己的手腕，动作很用力。四周空气泛着凉，那掌心却烫得灼人。

“俏如来。”苍狼说，话语低沉，似一种不容拒绝的请求，“先听我说完。”

呼吸一紧，俏如来有些僵硬地转过身，慢慢道：“你要讲的事，没有说完吗？”

苍狼摇头，他的眼中落着透亮的月华，看上去便如点了两团寂静的烛火：“不，事实上……”

他叹了口气。耳畔掠过细碎的风，林间的微光如雾一般柔和，在枝梢轻快地闪烁。

“我要说的才刚开始。”

四周一瞬陷入寂静，只有心跳声还在持续，缓慢而又逐渐清晰。俏如来就像预料到了什么，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听我说，过了很久，我才想清楚那种感觉。”手臂使力，苍狼将俏如来拉近，贴上去看着青年的眼睛，“如果非要用什么词形容，大概就是喜欢吧。”

“俏如来，这样的感情能被人接受吗？”

苍狼一字字地问着，他的眸光凝重而认真，就如同眼前是唯一能给出答案的人。

“俏如来，这样的感情……你能接受吗？”

 

史艳文与藏镜人坐在酒店外的台阶上，身旁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酒瓶。

兄弟俩的酒量都很好，喝到现在，除了脸上泛了些薄红，言谈举止都与平时无二。藏镜人饮下一口，忽的问道：“你大儿子呢？”

“是说精忠吗？”史艳文慢条斯理地往玻璃杯里倒着酒，神态轻松，“出去散步了。”

藏镜人说：“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

男人弯了弯眉眼，笑得温和：“孩子长大了，总是该有自己的空间的。”

想到自己那交了一群怪朋友的女儿，藏镜人冷哼了下，却也没说什么。一旁史艳文对着他扬扬手里的杯子，内中琥珀色的酒液晃荡着，是格外鲜亮美好的色彩。

“胞弟，干杯。”他笑着说。

藏镜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却也把手里的酒瓶拿起来，玻璃相撞，发出一阵清脆的磕碰声。

 

一泓明净的月光在泥地上铺落，浸过柔软的茵草，一直蔓延到青年的脚边。

俏如来站在那里，一时无言。他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吐息，苍狼的手臂态度坚定地环过自己的肩膀。他被带着向前跌走了几步，给人搂入怀中，心中却并无什么抗拒，只是模样温顺地任由对方抱着。

他想，自己的反应大概也很奇怪吧。没有惊讶，没有恐慌，甚至没有什么太激烈的情绪，就如同这是一件预料之中的事。他一向是乖觉的人，也许在苍狼最开始同他开口讲述，就已经有所猜测，甚至，在更早一些就……

便如同隔着一层纱幕，望着内中朦胧的火光。而现在苍狼将这一切揭开，撕去遮拦，把藏着的一颗心捧给他看。

拥抱着自己的手臂在轻微地发颤，他想，对方是在紧张么……俏如来忽然有些想笑，他垂下头，把下颔埋在对方的肩上，又抬起手安抚一般轻柔地摩挲着那深紫色的头发。

“俏如来……”苍狼试探着说。

“原来，你那么早就已经见过我了。”他闭上眼，睫毛细颤着，声音听上去就如叹息一般，“可我第一次看见你，还只是在两年前。”

那是苍狼刚当上苗族中学会长的时候。见面很正式，也很仓促，双方只能算是匆匆点头，即便交换了联系方式，也少有通话。苍狼表现得老练而客气，谁也不知道他的手心捏满了汗。

“公平起见，你想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心中的感觉吗？”俏如来笑着说，他也很快地接续了下去，语调快速而轻盈，“我觉得，苗族中学的会长，真是个不容小觑的厉害人物，很成熟，办事也有条理，但是听完了你说的这些，我却忽然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他顿了一下，很轻地舒了口气。

“就像你看见的并不是完整的我，我也同样没有更清楚地了解过你。”他柔声说道，松开了手，从苍狼的怀中脱出来。白发青年抬起眼睛，内中流动着脉脉的水一般的光，让他看上去像一只安静而和顺的动物。

“不，不是……”苍狼伸手去抓他的肩膀。

俏如来忽然弯了弯眉眼：“可是不要紧，我们有时间去重新理解彼此。”

苍狼的手僵住了。他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不需要再通过别人，”俏如来沉静而温柔地看着他，“因为只有自己亲眼了解到的，才最真实。”

在和缓的话语声里，青年的眼睛像湖水一般泛起波痕。他动了动嘴唇，似是想笑，又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态度急切，甚至可称有些激动地迈出几步，无声地将人抱入怀中。

霄光清泠，炤炤生辉，这个月夜朦胧得像一场梦，却仿佛让人得到了在梦中也不曾想过的东西。

史艳文坐在联谊会场外，对着夜空举了举手里的酒杯。月光顺着透明的杯沿淌落下来，男人听着墙后隐约传来的笑语，惬意地微笑着，就像在感慨这一段年轻而美好的岁月。

 

“活动很成功。”颢穹孤鸣满意地说道。

“这样很好。”史艳文手中是关于这次联谊的反馈，他随意翻看了几页，放下手说，“学生们都很开心。”

苗族希望中学的校长摸了摸下巴：“经过这样一次联谊，我们两校的学生应该密切地交流过感情了。”

史艳文点头说：“是的，不过我倒是觉得，正气中学和苗族中学的关系还能够更进一步。”

颢穹孤鸣怔了怔：“什么？”

看着对方疑惑的眼神，史艳文神秘地笑了笑：“比如，我们还可以结个亲家。”